【神鹰帝国】(4卷100)



             第100章草菅人命

  两名伤者终于在傍晚时分醒了,梳洗了一番后,两人坚持要亲自向救命恩人

致谢。刀剑双姬将他们带到武天骄面前,武天骄笑道:「你们不必谢我,要谢就

谢我的仙儿音儿!」

  双姬知道他说的是谁,齐皆抿唇微笑。关于「仙儿」、「音儿」这样的称呼,

武天骄还闹过笑话。剑后和三音圣母跟武天骄在一起的时候,武天骄一直苦恼应

该与她们怎样称呼。因为她们都是前辈高人,不是后生晚辈,不像刀剑双姬那样,

可以言谈无忌。与众多小辈在一起,再叫「风姨」、「圣母姐姐」什么的显然是

不合适。

  于是,武天骄想叫剑后「仙儿」,三音圣母则「大音儿」、「二音儿」、

「小音儿」。哪知剑后她们竟然不愿意,说武天骄这样叫,在人前太亲热了。武

天骄想来想去,终决定叫剑后天仙姐姐、三音圣母为神音姐姐、雷音姐姐、玄音

姐姐,不过,开玩笑时就直接称她们为「仙儿音儿」之类的肉麻话。

  要谢恩的两人当然不相信他的话,剑后和三音圣母既然是他的手下,自然是

受主人命令办事,要谢当然得先谢主人。因此,两人依旧拜了下去。

  武天骄赶忙伸手相扶。双方如此接近,武天骄这才细细打量这两位自己救回

来的人:男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粗壮大汉,满脸虬须,却有一双灵活的眼睛。他的

手掌奇大,五指分外有力,很可能习惯了用剑。虽然有伤在身,显得气虚血弱,

身体里仍然澎湃着一股不屈的傲劲。武天骄给他的评价是「一只勇猛的狮子」。

  女的大概已过二八年华,相貌平凡,头上盘着妇人髻,身材玲珑有致。不知

为什么,武天骄总觉得她身上有点怪,先从她神情来看,明明是位少女,却偏偏

做妇人打扮。第二,就是她的皮肤,简直光滑如玉,明净照人,与她平凡的相貌

相比,反差不能以道理计。第三,是她给武天骄的感觉,虽然表情自然,眼神活

泼,但武天骄总觉得她的周身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,有点不似人类。

  通过两人的介绍,武天骄很快知道了,男的叫鞠思,自称是彩虹佣兵团大队

长,女的叫薛眉,是彩虹佣兵团的小队长。鞠思和薛眉是结义兄妹。此次两人率

领两个百人队乔装护送一批商人去上都,不想半途遭一群持长枪的陌生人袭击,

全队人被杀,只剩下他们两个侥幸逃得性命。

  「你们今后怎么打算?」武天骄问。

  鞠思黯然摇头道:「损失如此惨重,彩虹佣兵团还是第一次遇上,我们想尽

回到大元城。」

  「恰好同路,我们送你们一程。」

  鞠思拜倒道:「大恩不言谢!」

  大元城位于大元盆地的中心,嘎伯沙漠东北边缘。由于地处沙漠边缘,昼夜

的气温相差极大,白天酷热如火,而到了晚上,则天寒地冻,寒风刺骨。

  不要以为这样的天气就没什么人,恰恰相反,整个大元城到处车水马龙,热

闹非常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什么大节庆,知道的人则暗暗叹息,各路牛鬼蛇神

都赶来大元城,迟早将这个美丽的城市搅得天翻地覆。

  武天骄一行人怒马轻裘、一路风尘地来到大元城豪华的客栈——天香客栈。

刚刚下马离车,掌柜已经迎了出来,他知道这几天到大元城的都是不俗的人物,

一个也得罪不起,所以一见他们这一大群姿容绝世的女人簇拥着一个脸上犹带童

稚气的少年男子,就知道肯定是某个贵族公子到了,哪里还敢怠慢,早早地就吩

咐伙计准备好了独院。

  武天骄等人也确实累了,对掌柜的安排颇为满意。二话没说,他就领着一大

群娘子军走进了客栈。

  刚刚在独院的客厅里坐下,鞠思和薛眉就来告辞,武天骄也没挽留,他想

「日月五行轮」既然在彩虹佣兵团,过几天免不了还要再见面,现在让他们留下

也没有任何意义。况且一看他们着急的神色,就知道他们此刻心急如焚,如果不

是顾虑到他这个救命恩人,早在城门口就下车了。

  武天骄将两人送出了独院,一回到客厅,就听见剑后和三音圣母正在谈论鞠

思兄妹。

  「他们有什么问题吗?」武天骄上前问道。

  神音圣母笑了笑,望着武天骄道:「天骄是明知故问。」

  武天骄老脸一红,道:「我也知道他们有问题,尤其那个薛眉,我总觉得她

身上有股阴冷的气息。」

  「天骄的观察越来越敏锐了,有进步。」剑后赞道,然后话锋一转:「大陆

上的八部天龙族,天骄可知道有哪八部?」

  武天骄点头道:「所谓八部天龙族,是远古时期传下来的八大血统,分为天

众族、龙众族、夜叉族、乾达婆族、阿修罗族、迦楼罗族、紧那罗族、摩呼罗迦

族。八大族经过几千年的繁衍更替,潜移默化,血统早已非远古期的纯正血脉!

天仙姐姐,您们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?」

  剑后轻笑道:「我们之所以说这个,是因为那薛眉就是摩呼罗迦族人。」

  「怎么可能?」武天骄愕然道:「摩呼罗迦族怎么出现在我们帝国境内?」

  「没什么不可能的。」玄音圣母解释道:「神鹰帝国和修罗帝国虽互为敌国,

但两国山水相连,一衣带水,两国民众更是交往密切,通婚也是常事。移居到我

们帝国境内的八部天龙族人也不在少数。」

  「天骄知道我们为什么能看出她是摩呼罗迦族人吗?」雷音圣母柔声问道。

  「还不是你们……」武天骄本来想说「你们是圣级强者」,想想又觉得不尽

如此,因此话说了一半,竟然说不下去了。

  雷音圣母会意地笑了:「纯正的摩呼罗迦族秉天地阴邪之气,并与人死后的

灵魄结合而生,因此,拥有摩呼罗迦族血统的人周身都会泛现阴冷的气息。而薛

眉恰恰如此,所以说,她应该是摩呼罗迦族人。」

  武天骄搔了搔头,在这些女人面前,他知道自己注定要扮蠢角色,起码现在

如此。不过,他心里还有疑问,于是问道:「传闻摩呼罗迦族的邪术和武功都十

分厉害?」

  神音圣母笑道:「传闻只是传闻。不过,普通的摩呼罗迦族人可能偏重武技,

但高级摩呼罗迦族一般会使用一些秘术,能毫无障碍地将邪术加持在武技上,使

自己出的招式威力倍增。」

  「摩呼罗迦族能武功和邪术双修?」武天骄讶然道。

  神音圣母点了点头,接着道:「术武双修对人类来说可能非常困难,但对有

些与自然力量联系比较密切的种族来说,则颇为容易。」

  武天骄诧异道:「但他们在峡谷中受袭,薛眉为什么几乎伤重不治?」

  「这有两种可能!」神音圣母淡然道:「一是敌人中有异常强横的人,薛眉

不敌,二是薛眉怕暴露自己身为摩呼罗迦族的秘密,故意不出手。传说摩呼罗迦

族有一种秘术,能吸纳天地间的阴邪之气自行疗伤,该法需要伤者伏地三日三夜

不动,任何沉重的内伤都会不药而愈。薛眉心脏为利器所伤,却能不死,大概就

是此术的功劳。」

  「还有一种可能。」剑后补充道,「薛眉的功力未成气候,即使高级摩呼罗

迦族,也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。」

  话说到这里,武天骄心中疑团尽去。末了,他忽然对神音圣母笑道:「大音

儿,你今天穿的这件衣服真好看。」

  神音圣母双颊微红,正待薄怒添颊时,客厅里已空无一人,连剑后都忍笑着

溜出去了。她自己想了想,也觉得好笑。

  忽然,门外伸进一个头来,有个声音调皮地道:「大音儿,你的笑比衣服好

看。」

  神音圣母什么也没说,顺手抓起手边的一个茶杯就扔了出去,还好,武天骄

跑得快,茶杯没有追击中他。

  大元城,神鹰帝国北方六郡之一,天图郡府,因天图郡与瀚海郡、平川郡、

天原郡以及古蒙郡这四郡接壤,作为郡府的大元城商贸活动异常频繁,素有「第

二上都」的美称。

  自神鹰帝国建国以来,不知是有意亦或无意,历代统治者从不对天图郡的军

事防御措施尽心尽力,因此,虽然神鹰帝国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,天图郡境内大

大小小数十城池,竟无一座是坚城。也就是说,如果一旦对天图郡用兵的话,这

些城市在正规军的铁骑下将是不堪一击。

  夜晚风大,尤其是刮起了沙尘暴,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。原本站在城墙上的

守备队都纷纷躲进了城垒中,城垒里面火光熊熊,隐有吆喝呼闹之声。忽然,一

名耳目灵敏的士兵道:「城外来了好多骑兵,他们都穿了盔甲。」

  一个穿着小队长服饰的大汉站起来道:「走!去看看。」于是,一大群人冒

着沙尘暴奔出了城垒。

  城外确实来了一队甲胄森严的骑兵,人数约有五百,他们护着一辆油壁香车

飞驰而来。由于有大批的骑兵要入城,守卫城门的人立即上前喝问。来人队伍中

当即驰出一位黑甲武将,他向守门的武官亮出了一块令牌,武官当即命令士兵们

开关放人。

  城头上的那队人看得很清楚,油壁香车上有个鲜明的金雀花家徽,有些见识

的人都清楚,那代表着什么。

  大队骑兵进入城之后,就分成几拨往城中各处客栈投宿去了。一队约百人的

骑兵则护着油壁香车直奔天香客栈而来。

  在城门口亮出令牌的黑甲武将一马当先,来到客栈门前,下马就对店门口的

一个伙计道:「你们这家客栈我们包了,准备一个清静的独院。」

  伙计为难了,现在客栈里已经住了很多客人,有些还是他们得罪不起的,现

在将他们赶出去,这家客栈以后也别想开了。还好,掌柜听到了外面大批骑兵接

近的声音,赶紧跑出来接待。不过,对黑甲武将的要求,他也很为难:「大人请

见谅,本店有一大半的客房都已经租出去了,现在又值夜晚,天寒地冻,将客人

们赶出去不太好。」

  黑甲武将想想也觉得自己要求太过了,纠正道:「那就先准备三个独院,另

外再准备十间上房。」

  掌柜依然为难地道:「对不起大人,本店上房还有十几间空着,至于独院,

已经全都租出去了。」

  「什么?」黑甲武将想不到这么大的一家客栈连这个要求都办不到。他正在

为难,身后铁骑轰鸣,大批的甲胄骑兵已经来到客栈前,油壁香车正在队伍中。

掌柜见到这种情况,连脸都吓白了。

  「为什么都站在这儿?」香车里传出一个悦耳的声音。

  黑甲武将躬身答道:「禀小姐,天香客栈没有足够的房间。」

  「那先安排一个独院。」悦耳的声音续道。

  「卑职无能,客栈里的独院也都租出去了。」

  「那就请掌柜腾出一个来。你们也不必丫在这儿,都进去吧。」

  黑甲武将躬身应是,随即将主人的意见告诉掌柜,掌柜知道这样的人物绝对

得罪不起,难得的是,他们都很有礼貌,不像一般贵族那样蛮横无礼。因此主动

地道:「将军大人,在半个时辰前,客栈里还有三个独院,但不久前却被一个少

年和一大群女人租去了。如果大人能去和他们商量,也许能腾出一个独院来。」

  黑甲武将知道他的顾虑,很可能那群人不好惹,因此来求自己。黑甲武将刚

想跟着掌柜进内院,香车的车门忽然开了,一个绿衣绿裙的美丽少女扶着一位体

态无比撩火动人的覆纱女人走了出来。

  绿衣少女道:「纪将军,我们一起进去。」

  一下租三个独院的正是武天骄等人,掌柜引着黑甲武将三人来到武天骄所在

的独院时,武天骄正与修罗壁众女讨论真气运行的方法,从上都到大元城这一路

来,通过与她们讨论真气,武天骄也获益非浅,在真气的运行上有了明显的进步。

  黑甲武将等人一到独院门口,院里的刀剑双姬就已经有了感应,齐皆喝问道:

「谁?」

  黑甲武将朗声道:「远来之客,特来拜会主人,有事相求。」

  有客来访,实在出乎武天骄的意料,他让刀剑双姬立刻引他们进来。客人一

踏进门,武天骄就对那个戴着面纱、体态动人的女子产生了兴趣,不是因为她独

特的风姿,而是因为她的神秘。从掌柜恭谨的态度来看,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身份

不寻常,加之刚听到外面大队人马行进的声音,他心里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。

  「就是你一下要了三间独院?」绿衣少女凶巴巴地问,看来在住店这件事上,

她还心有不平。

  「是啊!」武天骄笑道。

  「这是一千金币,租给我们一间。」绿衣少女甩手将一张金票甩过来,那么

薄薄的纸竟然毫无阻滞地直飞至武天骄的眼前。

  武天骄没有接金票,身边的剑姬替他接了。武天骄笑道:「如果我不愿租呢?」

  绿衣少女俏脸一变,就要发威。还好,她的小姐说话了:「既然别人不愿意,

我们不便勉强。」她的声音好轻、好柔,简直如珠落玉盘,清脆悦耳到极点。

  绿衣少女香腮鼓了鼓,终于忍下了这口气,不过,却狠狠地瞪了武天骄一眼。

  武天骄也不客气地回瞪着她,两个人大眼瞪小眼、虎目对秀目,勉强打了个

平手。武天骄觉得眼前这批人挺有趣的,心情一好,他的口头松动了,道:「虽

然不愿租,但可以免费让给你们一个独院。」说完,让剑姬将金票还给绿衣少女,

同时让她领她们到第三间独院,再令住在那里的金发女护卫搬到这里来。

  绿衣少女接过金票,满脸疑惑。不过,她显然和武天骄性格相似,想不通就

不想了,于是欢天喜地地扶着小姐就往回走。

  覆纱女人转过了身,又转了回来,她微微施礼道:「谢谢公子,还未请教尊

姓大名。」

  「武天骄。」

  那女人点了点头,就和绿衣少女、黑甲武将一起离开了。身后的武天骄却在

咕哝:「真是没有礼貌的女人,问了别人名字,却不说自己的。」

  已经走出厅门的女人脚下突然顿了顿,数息后,缓缓离开。

  翌日,武天骄一早醒来,感觉神清气爽。昨晚他和剑后双修了大半夜,快至

天明时,才安然入睡。他倒快活了,可居住在隔壁的修罗壁等一干女护卫们可给

他们害惨了,几乎一夜未眠。

  出了独院,武天骄领着刀剑双姬走到客栈的外堂,脚步没停,蹬蹬蹬地上了

二楼。天香客栈分内院、外院,外院的一部分和内院都用于住宿,外院的外堂则

兼营酒楼。

  二楼的客人竟然很多,不过近四分之一的人都是那些黑甲骑兵。在他们护卫

下的左边窗口,放了一面屏风,透过屏风的细纱,隐约可见里面动人的身影。

  除了这些引人注目的黑甲骑兵之外,楼上还有几批人引起了武天骄的注意。

先是墙角边的那一桌,坐着一老一少两个皮肤细嫩的书生,这本来不算奇怪,但

这两位书生身后偏偏站了四个面目阴沉的大汉,这种不和谐的搭配令武天骄不解。

  还有一批人比较奇怪,他们都是一身游牧民族的装束,长得人高马大,粗犷

健壮,他们占了三张桌,彼此在拼酒。后一批则是武天骄的老相识,那个在飞鹰

奴隶拍卖场与他竞买奴隶的福态胖子,似乎哪里有热闹,他就在哪里。

  上述的三批人身边都带了护卫,颇为引人注目。不过,武天骄的观察不只落

于他们身上,还有几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:一个坐在离玄甲骑兵近的那付座头上,

满面坦然的灰衣老者。一个坐在另一边角落里的悠然自得的夫妇。后一个是一位

小姑娘,整个人看上去精灵古怪,她坐在另一边窗口,旁若无人地据案大嚼,看

她那付吃得香喷喷的样子,仿佛三世没有吃过东西一般。

  武天骄和刀剑双姬坐在离小姑娘最近的地方,刚刚坐下,武天骄就感觉至少

有四批人的眼光落在他们身上。这只是明里的,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。看来大

元城真是来了不少各方的龙虎,一场大戏就要上演了。

  每人点了一份小米粥、几盘小菜,武天骄与刀剑双姬正准备享受这段难得的

悠闲的早餐时光。可惜他们的愿望要落空了。他们这里正要用餐,那面屏风后面

的人已经放下筷子了。照例是绿衣少女扶着覆纱女人走了出来。

  她们正想下楼。突然,惊变乍起,咻咻咻……空气中响起了暗器破空之声,

无数点寒光暗器闪现,袭击的重点正是主婢二人。不过,施放暗器的人显然低估

了受袭者的实力。那覆纱女人的玉臂一挥,那些暗器就像飞蛾扑火一样被她收入

了袖中,毫无遗漏,袖子一点没破。

  「好!好一招泥牛入海!公孙世家的千手绝技果然名不虚传。」那个灰衣老

者忽然站起来道。

  「原来是你——」绿衣少女欲待喝骂,她的主子却拦住了她。覆纱女人缓缓

地转身,凝视着灰衣老者道:「老人家如与我有仇,大可选择别的地方,这里是

天香客栈,这么多的暗器,如果不是我收得及时,恐怕会伤及无辜。」

  「我不管!」灰衣老者一改先前坦然自若的神情,面容扭曲地道:「公孙雪,

三年前,你逼迫界石关守将交出我儿,然后亲手将他斩于阵前,今天,我要你偿

命。」

  公孙雪,也就是覆纱女人冷声道:「你儿是罪有应得。那一次边关冲突,若

不是他见钱眼开,怂恿边关守将袭击商队,在抢光商队的财物之后,还血洗附近

几个村庄,奸淫掳掠,犯恶无数,他们连怀孕的妇女都不放过,有几个孕妇被他

们活活淫辱至死。杀了他,那是他应得的惩罚,从他犯下滔天罪行的那一刻,他

就应该有接受惩罚的觉悟。」

  「我不管,总之你杀了我儿,让我绝后,你就得死。」话一说完,灰衣老者

手中忽地多出了一支银器圆筒,挥动机簧,呼……一条巨大的火龙转瞬间从圆筒

中飞了出来。

  看来,他早有准备,身藏火器,这时候出人意料地施放出来。然而,他的算

盘打得太满了,简直满得有些愚蠢。公孙雪手下人多势众,本身又是顶尖高手,

灰衣老者不过是一名不入流的角色,凭着暗器想在这种情况下杀了公孙雪,简直

就是痴心妄想。

  火龙还没到公孙雪身前,被绿衣少女称为「纪将军」的黑甲武将已经挡在她

面前,一剑将火龙斩成两段,四周火花四溅。还好,不知谁已经在周围布下了一

道气墙,火龙的残肢并没有烧着酒楼里的任何东西。

  灰衣老者见对方如此厉害,就想立刻跳窗逃生。他慌慌张张地奔到小女孩所

在的那边窗口,就准备往下跳,但可能是怕高,有点犹豫不决。可公孙雪没有打

算为难他,因此任由他逃走。

  灰衣老者犹豫不决,不知是跳好还是不跳好。小女孩不乐意了,她抬起小腿,

一脚将灰衣老者踹了出去,嘴里同时嘟哝道:「跳楼都没有勇气,难怪杀不了人。」

  应了她这句话,楼下轰的一声,重物坠地,差点地动山摇。武天骄望向那个

笑盈盈的小女孩,眼里分明写着:草菅人命!

  今天,公孙雪的运气似乎格外不好,旧的麻烦刚刚解决,新的麻烦接踵而来。

这一次找上她的是那一老一少两位书生。他们很有礼貌,老书生施过一礼道:

「天龙教护法顾中弘参见公孙小姐。」

  「天龙教!」武天骄吃了一惊,不由多看了老小书生几眼,心想:「这两人

原来是天龙教的人!」

  「找我什么事?」公孙雪淡淡地道。

  老书生恭谨地道:「听说公孙小姐近日巧获神器天龙琴,在下特来恭贺神器

得遇明主。」

  「你多心了。」公孙雪道。

  老书生又施了一礼,道:「公孙小姐应该知道,天龙琴自有史以来就是我天

龙教的镇教神器,但在三百年前的王朝战乱中不幸遗失,还望小姐赐还,天龙教

上下感激不尽。」

  「原来是讨东西的。」武天骄摇头嘀咕道,本来他想远离这个是非圈,现在,

他又来兴趣了,尤其想看看天龙琴是什么东西。

  公孙雪似对老书生的恳求无动于衷,道:「天龙琴确实在我这儿,却无法奉

还。」

  「为什么?」老书生眼中厉芒一闪道。

  「原因你们自己明白。」公孙雪说完转身就走。老书生似乎想阻拦,但迟疑

了好久,还是没有动手。

  武天骄想不到戏演到一半,忽然散场了,真是扫兴。现在他只好向他的早餐

发泄不满了。这时,楼梯砰砰一阵响,武青霜跑了上来,她走到武天骄面前喘呼

呼地道:「天骄弟弟,天仙姐姐她们请你回去。」

  「什么事这么着急?」武天骄惊道。

  武青霜摇了摇头。武天骄和刀剑双姬也吃得差不多了,于是众人相携下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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